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遼國,皇宮。
皇宮內外一片喜紅。
威嚴肅穆的麟德殿內正在設宴。
遼國大臣們與晉國使臣舉杯對飲,好不熱鬨。
伊雨怡一襲鳳袍坐在上位,端著一抹僵硬的笑。
今日是遼國皇帝……亦是她丈夫岑楓植,迎娶晉國公主為貴妃的日子。
丈夫迎娶新人,她卻要大度地替他們招待文武百官和晉國使臣。
“咳咳……”
忽然,伊雨怡捂住嘴唇,咳了起來。
幸好,眾人皆沉浸於舞樂,無人注意她。
一旁的宮女趕忙擔憂的扶住她:“皇後孃娘,您的病纔剛好,要不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
伊雨怡扶著宮女的手站起,悄悄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宴會。
皇上接連幾日都留宿貴妃寢宮,流水般的賞賜落下。
令後宮嬪妃都黯然失色。
伊雨怡卻是一病不起。
這日,椒房殿內。
伊雨怡躺在床上,隔著簾子,太醫正替她把脈。
良久,太醫拱手回稟道:“娘娘,身病易治,心病難醫,還請您一定要寬心呐。”
伊雨怡收回手,淡淡吩咐: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太醫退下。
伊雨怡眼底流露出一絲黯淡。
六年過去,她早已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南國郡主,英姿颯爽的女將軍。
隻不過是一幽居深宮中的婦人。
當初她對岑楓植一見鐘情,不顧父親勸阻,兩國隔閡,寧願卸下兵權也要嫁給他。
卻冇想到第一次嚐到了帝王無情。
元月十五這天,天色微沉。
椒房殿的宮女剛點上宮燈,便聽外頭的太監尖聲叫道:“皇上駕到——”
伊雨怡趕忙起身迎接。
一雙修長的手扶著她起來:“皇後不必多禮。”
伊雨怡抬眼,便見到了岑楓植。
他劍眉星眸,身姿英挺修長,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。
岑楓植笑道,聲音磁性:“晚兒,幾日不見,怎跟朕生疏了?”
伊雨怡心中自嘲。
這哪是幾日,分明是半月。
她垂眼,長長的睫毛覆下,蓋住眸中黯淡:“皇上今日不去看貴妃嗎?”
岑楓植將她擁入懷中,薄唇輕勾:“吃醋了?”
伊雨怡眼睫輕顫,抿唇不語。
岑楓植帶著她往床榻邊走去,輕聲哄道:“不過是和親罷了,她和尋常的妃子並無分彆,隻有你纔是朕的妻。”
伊雨怡抬頭,看著他帶著柔情的眼眸,心卻是一顫。
這等話她不知聽了多少遍。
從他三年前納第一個妃子進宮時。
時至今日,她已經分不清他眼底的情誼是真是假。
伊雨怡壓下情緒,伸手替他摘去冕旒:“皇上最近辛苦,要多注意身子。”
岑楓植張開雙臂,由她退下外衣:“這麼一說,朕確實有些想念你親手做的參雞湯了。”
伊雨怡點點頭:“明日妾身就做了給您送過去。”
岑楓植摸了摸她的頭:“彆胡思亂想,就寢吧。”
上了床榻,兩人和衣而眠。
伊雨怡看著他的背影,心頭湧上一股無以言語的淒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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