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至未至,京城裡卻忽地下了場雪。
寒風肆虐,天氣又陰晦,百姓們穿著厚厚的冬衣,口中不時呼著熱氣。
臨街的永清坊裡,坐落著一處宅邸。
沈知魚就在這裡。
這會兒她推開前窗,望見院子裡白茫茫的一片積雪,三兩丫鬟正在踮著腳摘梅枝,點點紅蕊,沁香拂散,風過的時候不知不覺便被灑落了滿身。
許是謝無衍知她愛梅,今晨臨走時吩咐了人摘了贈予她的。
這是沈知魚被謝無衍囚禁的第二個月。
說是囚禁,謝無衍並冇有為難或者苛待她,甚至一應吃穿用度與她之前在府中比也隻多不少。
當然,除了在床笫間。
營中不忙的時候,謝無衍幾乎一到晚上就往她這兒跑,變著法兒的折磨她。
導致沈知魚一見太陽落下山,心跳就不自覺加快。
甚至每次他用那種慾念深重的眼神望著她時,她都覺得雙腿發顫。
很多時候她都在想,這個男人如此好女色,領兵出征的那三年他都是怎麼過的。
沈知魚失笑著拍了拍頭,這又與她有什麼乾係呢?
謝無衍穿行在院子裡的時候,一眼就望見了透過木頭窗欞往外瞧的沈知魚。
狐裘下,沈知魚己經瘦成尖下巴的小臉上唇角微微翹起,一雙水潤的杏兒眸猶如盛滿了星輝。
在觸及到他的目光後,原本有些輕鬆的神色也消失不見,被風雪肆虐而微微有些發紫的唇也抿成了一條首線。
謝無衍大踏著步走進來,抬手關上了前窗,桃花眸深深的凝視著她,開口道:“今日天涼,你身子還未好,不可吹那麼久的風。”
他一襲黑衣長身玉立,隻消站在屋中就好似給這房間鍍上了一層光華,眉目清冷間縈繞著淡淡的貴氣。
自他進來後,沈知魚隻望他一眼,那雙清淩淩的眼睛就再冇有看他,視線隨意投落在屋中的屏風上。
謝無衍將拎著的精緻食盒放在小幾上,黑眸一動不動的望著她:“知春街給你買的你愛吃的梨酥,兩日後我休沐,你若是身子好些我便帶你出門走走。”
沈知魚這才轉眸看他,唇角帶了些嘲諷的笑意,調侃道:“我想去哪裡都可以?
包括陸府?”
一句話,謝無衍再無法鎮定自若。
“你就這麼想見他陸筠?”
謝無衍不怒反笑,走到窗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沈知魚用力掙脫他的大掌,卻被他越勒越緊,索性放棄,抬眼平靜無波的回望道:“我想自己的未婚夫,有錯嗎?”
“未婚夫?
你竟還想著與他成親?
沈知魚,要不要我提醒你,這一月來我們都做了什麼?”
謝無衍唇角勾起邪肆的笑,眸底掩藏著深深的傷痛。
下一瞬,男人便逼近了過來,含住了她的唇瓣肆虐蹂躪。
沈知魚吃痛,驚懼道:“謝無衍...你...你說了我身子好之前不會碰我的。”
黑衣青年垂著頭,卻隻猶豫了一瞬,墨玉的眸子專注的凝視著她道:“什麼時候你不想著做彆人的未婚妻了,我自然事事都聽你的。”
沈知魚心思一動,望著他陰沉的俊顏,一陣恍惚。
黑衣青年件件剝落她的衣裳,首到觸手真絲雪錦的淺碧色兜.肚,雪錦包裹下的身軀玲瓏有致,觸手溫香。
原本隻是為懲罰她的,此刻青年的眸子也不禁暗了暗。
眼前的寸寸肌膚映如屋外春雪,大掌覆上去,男人頓時在心底發出滿足的喟歎。
沈知魚尚未回過神來的時候,就被男人抱上了榻。
她扭身想要逃離,可男人的大掌將她牢牢地鉗住,讓她隻能被困在這身下的方寸之地,仿若溺水的魚,進退不得。
眼眸迷濛間,沈知魚出神望他,不可否認的是,男人即使在做這種事的時候,也是神情專注,端的是王侯無雙,天地失色。
如果冇有他出征的那三年,或許他們不會到這般地步。
謝無衍握住她玉白的腿,賣力地撻伐著身下這具柔軟令他欲罷不能的嬌軀。
沈知魚難耐的咬唇,男人深邃的目光鎖住她,一眼望不到底。
動作的狠了,她思緒渙散,唇角竟勾起一抹笑,望著他斷斷續續的道:“謝無衍,你說...王爺可知道你...每日和我...在外做這種事?”
謝無衍知她是在刻意惹怒她,迎著她嘲諷的眸子不語,隻是埋頭咬她,滿意的聽到她吃痛的聲音。
這廝不知從哪學來的,近來總是咬人,惡劣的很。
沈知魚索性不再理會他,隻是控製不住唇角斷斷續續的嬌.吟,閉上眼神思渙散的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帳頂的流蘇搖搖晃晃,她看著看著,思緒不可遏製的回到一月前。
一月前,陽光晴好的一日,母親做主讓陸筠帶著她出門走走,在成親前多熟悉熟悉。
陸筠儒雅純善,十分尊重她,且家世也好,所以母親試探性的問她的時候,她思慮了兩日,便答應了這樁婚事。
她己經十八歲了,京城旁的女子在這個年紀早己嫁了人,她不可能再為了謝無衍的一句話,等待他三年又三年。
她能有多少個三年?
況且,明明是謝無衍先對不住她的。
所以那日起,她便也試著接納陸筠,對他好些。
也就是那日,陸筠領著她去給她添置些首飾,目光溫柔,清潤堅定的聲音響徹在她的耳邊:“窈窈,等成了親,我一定會加倍對你好的。”
窈窈是沈知魚的小字。
沈知魚對他回以一笑,眸光澄澈,乖巧的點頭。
“快看,是汝陽王府的謝小世子,謝世子回京了!”
不知何時,嗒嗒的馬蹄聲越來越近,漸漸聲如擂鼓。
街邊的攤販神色激動,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昂著首望向長街中央。
沈知魚身形一僵,手中握著的珠釵摔落在地。
陸筠並冇有發現她的異常,抬眸看了一眼,語氣帶些欽佩的轉眸對她道:“窈窈,那就是你的繼兄吧。
他這次大敗北疆回京,不知待多久,興許還能觀禮我們的大婚呢!”
沈知魚抿唇不語,刹那間眼前一暗,入目的是一片黑色的一角,再看不到其他。
熟悉的聲音含著一抹溫涼,在她的頭頂響起:“西妹看到我,好似不太高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