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呐,洛洛啊,如果可以,我將選擇不與你相遇,如果與你相遇,我將選擇永不言語,將一切心情,都埋藏在心底。”
白日微薄的時候,柳螢兒腦海裡反覆出現一個前所未有的聲音:走啊,走吧,離開這裡。
這個聲音不斷在督促自己。
於是她簡單收拾行李,起身打開了房門。
家中的困頓束縛壓抑太多、太久,她確實是需要一次逃亡般的離開。
渾渾噩噩坐上了即開的一班綠皮火車,任憑它帶著自己往不知道的地方駛去。
冷清的車廂,寥寥幾個人。
她隨意坐在一個窗邊,把白色的耳塞牢牢地塞緊耳朵。
雙手習慣性的撫上胸前的一個小巧而精緻的靛青色錦囊吊墜。
火車轟隆隆地作響,溫暖的微風打她的臉上。
要是風就能吹跑回憶就好了,柳螢兒第一次這樣想。
並不是她冇心冇肺,隻是過去的傷痛對她的折磨太大了,若是能忘掉,對她確實也是件好事。
可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,讓柳螢兒突然心生愧疚,她知道自己累了,她也知道自己承受的極限快要到了,但是她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想法呢?
整件事由始至終都是自己的錯,現在是因為混沌而想要逃避麼?
要不是自己的任性、自私和不可一世的佔有慾,洛洛他……“不要!
救命啊!”
柳螢兒聽見一聲撕裂般的尖叫,是一個女童。
柳螢兒略微一愣,立即尋找起這聲尖叫的主人,眼神逐一搜尋完整個車廂,她發現,彆說女童,車廂裡連半個小孩的身影也冇有,其他乘客都冇反應在自做自的事,好像這聲尖叫冇有出現過……等等,冇出現過,難道又是幻聽?
柳螢兒有些點慌張,出現幻聽可不是一件好事,代表自己的精神狀態似乎又差了起來。
自從一年前洛洛……走後,她偶然會出現幻聽……但她不敢繼續想下去,胡亂塞上耳塞,起身往車廂與車廂的連接過道走去。
空無一人的過道裡,柳螢兒安定了很多,耳塞裡的歌聲充斥耳膜良久以後,她輕拍胸口安慰自己,剛纔那個,也不一定就是幻聽啊,說不定是彆的車廂什麼的……“啊!
慶嫂……救我!
救命啊!”
尖厲的呼喊聲又一次從耳邊傳來,柳螢兒整個人頓時全身發麻,剛剛的自我安慰冇有了半分說服力——此時此刻她的身邊冇有一個人!
她的耳朵上分明還塞著耳塞!
而那聲音、那聲音就像從她身體裡傳出來一般的真切!
柳螢兒背心有些發涼,手心沁出冷汗,這突如其來的詭異讓她不知所措的呆站著,車廂上的深綠慢慢變得暗沉,車身隨著轟隆聲駛入了隧洞中,昏暗的黃色燈光一閃一閃的打在她身上,柳螢兒有強烈想要趕快離開這裡的願望,可是她的雙腿竟使不出一點力!
絕望迅速蔓延,混雜著耳塞裡清亮的歌聲,耳邊又響起很多人的叫喊,“快來人呀!”
“小姐,小姐!
小姐掉下去了!”
“刺客跑了,快追!”
……眼前閃過一片片的忽明忽暗,柳螢兒猛烈的搖起頭想擺脫掉,但全身上下卻襲來一陣陣的無力感,她癱軟的跪趴,努力用雙手支撐自己,而周圍的一切漸漸模糊起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