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,通泰街高門大院門前整條街上車水馬龍,人聲鼎沸,逐輛華麗漂亮的馬車在正門前停下,各家老爺、夫人們帶著自家兒女向主人家道賀。
“蕭兄,蕭侯爺,恭喜,恭喜啊!”
“蕭兄,在如此危險的情況下,以一文臣之身挺身相救於聖上,可謂英勇!”
“如此忠君之心,實乃我輩楷模啊!”
“哪裡哪裡,忠於君父乃為人臣子之本份,如此這般實在是君恩浩蕩!”
說著雙手合十朝宮城方向鞠了一禮。
“裡麵請,裡麵請”“虞夫人,你可來了,早盼著你呢,這是禮哥兒吧,老是聽你母親說起,今兒個見了,真是一表人才,這是晴姐兒了,都長這麼高了?
雅兒老早就在等著你呢,裡麵請”。
“蕭伯父,蕭伯母” “見過蕭伯父,蕭伯母”,少年少女恭敬行禮。
“你們忙著,我們自己進去”“等會一定多喝幾杯”蕭管家恭敬的引領著虞大人一家往宴客廳走去,這可是侯爺平素關係較好的同僚,不可怠慢了。
庭院中來來往往的小廝,丫鬟分彆有序地引領著客人朝安排好的位置走去。
宴客廳分南北兩部分,中間以長廊相連,正中間設一巨幅花香鳥語屏風,廳中各角落置著盆景、花卉,正應瞭如今西月芳菲滿園的景兒,己落座的兩邊隻聽得另一邊笑語聲聲,不見人影,即熱鬨又不失禮。
後院,靜安堂“人怎麼樣了?”
蕭家老夫人端坐於小佛堂白玉觀音像前,雙眼微閉,上了年紀的麵容上仍能看出年輕時風華絕代的痕跡,撚著沉香木的佛珠問道。
“回老夫人,小小姐院裡的珍菊說這兩天小小姐依然是那樣,起床後由丫鬟伺候著吃飯,洗漱,吃完飯就坐在紫藤花架下發呆,不說話也冇有任何的要求”,陳媽媽俯身對老夫人說道。
“讓那幾個小丫頭多上上心,隻有她們的主子好了,纔是她們的福氣”。
“是,老夫人”。
“老夫人,時辰差不多了,該前往宴客廳了”。
老夫人手上的動作停了,微閉的雙眼睜開,深沉的眼眸中一絲憂慮很快消失不見,嘴角微微上揚,邁出門檻,雍容貴氣的一品誥命向宴客廳走去!
馨瀾園幾個**歲的小丫頭各自做著自己手裡的事,眼睛時不時的看向紫藤花架下的小小身影,見小人兒仍舊蹲在那一動不動盯著腳下的螞蟻看,時不時用小樹枝扒拉兩下,又收回目光。
感受著透過紫藤花縫隙,灑在臉上溫煦的陽光,吹在臉上柔和的微風,蕭瀾,蕭府孫輩中最小的女孩,剛滿五歲,此時仍舊感覺時常精神恍惚,眼前的一切似真似幻,再次伸出屬於這具身體的小胳膊小腿兒,白嫩嫩的小手,心裡止不住的歎息,這明顯就不是自己的身體,她自從醒來這半個月來,把自己的大腦皮層細胞都快給殺死完了,用所有以往瞭解到的資訊來解釋眼前的一切,怎麼都想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!
解釋不了,就無法同理、接受現眼前的一切!
天知道,當她一醒來就被一群人拾掇一番,抱到一個地方,跟著跪在一群人後麵,聽著前頭有人吆喝:“奉天承運,皇帝召曰…………”,隻隱約聽到忠勇有加……敕封忠義侯……其母封一品誥命夫人……心裡是多麼混亂,好像掉進了一個膠質密閉的空間裡,看不見眼前人,聽不到耳邊事,隻能本能地呼吸著,維持著生命,首到她睜著大眼,呆呆愣愣地不吃不眠兩天兩夜後,被一根銀針紮在手臂上。
“嘶”,蕭瀾條件反射的縮手,並看向疼痛點。
“好了好了,小妹有反應了”。”
瀾兒,我的兒……”,抱著蕭瀾的年輕女人,喜極而泣。
“可是有反應了,上蒼保佑”一屋子男女老少激動非常。
“大夫,小女這是究竟是怎麼了?”
蕭承運問道。
“小小姐年齡小,心智不熟,一個月前遇到那樣的情況,驚恐萬分以致昏迷後,反覆起燒,至今驟然醒來,怕是還冇有完全恢複,心智上可能……我開幾副藥,給小小姐安安神,往後好好養養,未嘗不能如常人一般。”
“啊!
那小妹豈不是成了個傻子呆子?!”
二房的蕭玨驚訝地問道。
話落,幾道眼風就朝他刺了過去,驚覺說錯話的少年,立馬捂著嘴。
“玨兒,閉嘴!
大夫不是這個意思”大房的蕭瑰語含警告說道。
“祖母,母親,三嬸,我錯了,我是說……”,“好了,瀾兒剛好一點,不能再被驚嚇,需要休息,都彆擠在這了,先回去吧”,蕭老夫人擺擺手,“承運,好生送大夫出去”“是,母親。”
自那天之後,每天都有人來看望蕭瀾,無論怎麼逗她開心,她都不予言語,連表情都不變一下。
蕭瀾,在這半個月來,認知是清醒的,隻是不願意相信,難道自己真的在另一個世界活了?
自己原來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,一個醫生,每天忙忙碌碌的穿梭在醫院,家,孩子學校這三點一線,時常的加班熬夜,在醫院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對病人的診治和指導上,回到家又麵臨丈夫的挑剔的指責和隱隱的嫌棄,情緒消沉,三十幾歲的年齡,麵容憔悴暗沉,透支著健康,唯獨冇有了自己,終於在一次夜班後倒在了回家的路上。
醒來後就成了一個五歲的小女孩,在這個朝代,一個鐘鳴鼎食之家的孫輩最小的孩子。
在一個月前京城盛大的太後六十整壽壽宴上,太後,皇帝與民同樂,出現在宮門前的永昌大道的封禮台上與民見麵,誰知變故突至,不知從哪出來一群黑衣人,持著長劍短匕刺向高台,見人就殺,可憐的在場的蕭瀾小丫頭,被眼前血肉橫飛的場景首接嚇暈了過去,反覆發熱半個月後,在睜開眼的就換成了另一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