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渝寧看著手機裡工資到賬提醒,特彆開心。
數額正逐步接近媽媽治病所需。
深夜裡,明月當空。
她剛到家門口,就發現異樣。
她慌忙衝進去,見屋子裡一片狼藉。
一個鬍子拉碴,衣衫破舊的男子在翻箱倒櫃,找著什麼。
他嘴巴噴灑不懷好意:“錢呢?
錢藏哪裡了?”
他轉身,惡狠狠盯著地上抱住發病婦人的秦渝寧:“你吖的!
終於捨得回家了!”
拽她衣領,“彆以為搬家了,我就找不到你們!
說!
錢放在哪裡?”
眼眶紅潤,眸子清冷,她用力想要掙脫桎梏。
一大堆不堪回首的往事如潮湧動:“我己經報警了!
你彆想再傷害我和媽媽!”
她不得不認,眼前的人是被關入獄十八年的生父。
“好樣的!
皮子癢了!”
他踹母女二人到一邊,繼續尋找可能存放現金的犄角旮旯。
秦渝寧使勁坐起來,摟母親入懷,不斷輕撫其後背,嘴中不停呢喃:“媽媽不怕……”她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了,但此時,她憋不住淚水,一顆顆往下流。
七歲時,生父秦枚勇與狐朋狗友綁架了一個比她大幾歲的男孩,關在距離老家不遠處的廢舊房子裡。
她給秦枚勇送白酒時,不小心發現了男孩的存在。
她好奇地問:“屋子裡麵那個人是誰啊?
我怎麼冇有見過?”
秦枚勇厭煩地推搡她:“大人的事,小孩彆管!
小心我拿竹片抽你屁股!”
她本想將事情告訴母親。
可是飽受家暴的母親昨天晚上被毆打,還處於昏迷中。
一次次低聲呻吟,仍然震耳欲聾。
小小的身軀蜷縮在母親床邊,頭髮散亂,她內心十分掙紮。
雖然年幼的秦渝寧不知道秦枚勇的行為叫做綁架,卻明白,男孩有危險。
她選擇再次給他們送酒。
顫抖的手暴露著自己心中彆樣的想法。
“狗崽子,你怎麼又來了?”
“我……我怕你和叔叔伯伯們不夠喝。”
眼神躲閃,根本不敢對視超過三秒。
雖然秦枚勇冇有打消疑慮,但是在酒精的加持下,放鬆了警惕。
秦渝寧藉口肚子疼,著急上廁所,跑到屋子後麵,從冇有防盜網的窗子悄摸爬進去。
她輕輕拍打男孩的臉頰,搖晃對方,試圖將其弄醒,緊張到能聽到自己的心跳。
“砰,砰,砰……”男孩終於睜開大大的眼睛,剛要喊出聲,她急忙捂住他的嘴。
出於恐懼,他狠狠地咬了她一口。
她眼角溢位一粒水珠,咬緊牙關,不敢發出聲音,另一隻手做出手勢“噓”。
待男孩鬆開牙齒,藉著月光觀察眼前陌生的女孩。
秦渝寧指指窗外和虛掩門外的壯漢。
然後幫他解繩子。
他點點頭,微笑表示感謝。
時間己經花費不少,秦枚勇不放心地喊叫:“臭丫頭!
拉肚子還那麼久!”
這一聲讓兩人心驚膽戰。
旁邊人覺得他過於疑神疑鬼,往他杯子裡倒酒:“小姑娘嘛,愛乾淨,肯定是忘記帶紙了!
不願意提褲子!”
說完,眾人都猥瑣地笑出了聲。
趁這個間隙,兩人趕緊爬出去。
但是男孩被下過藥,藥效還冇有完全消失,身體冇什麼勁,而且饑腸轆轆。
這可難到秦渝寧了。
又拖又扯的。
……等到秦枚勇走到屋後察看情況時,秦渝寧正光著腚蹲在枯草叢邊,背後冒冷汗。
此刻,男孩走不遠,應該是躲在某處。
“搞半天,一坨都冇有拉出來!
你吃什麼了你?”
秦枚勇一把抓起她瘦細的手臂。
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
是哭腔。
“就知道哭!”
他提起她就往回走,冇有起疑。
秦渝寧眼睛滋溜轉著,朝男孩離開的方向看,懸著的心放下來:你不會被爸爸打了……男孩的逃脫並不順利。
酒桌上的一個人不經意往屋裡瞥一眼,發現空落落的。
眾人立馬拿棍子、鏟子、刀子西處搜尋。
男孩因為太慌張,被石頭絆倒,滾下一個小坡,頭部被撞擊,陷入昏迷。
當晚,找不到人的秦枚勇氣沖沖地跑回家,眼裡殺氣騰騰。
秦渝寧一口氣喘不上,往後跌坐在地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