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離朝。
西部邊境望川山,山險林深,高聳入雲。
山下有一條荒野古道,古道上一輛牛車慢悠悠的走著。
牛車上癱坐著一個年輕人,穿著不屬於這個朝代的衣著,短髮淩亂,衣衫襤褸,正大口的吃著漿果。
趕牛的老漢不時回頭,看著年輕人打扮奇特,忍不住的問道:“老漢瞧小哥裝扮奇異,是外鄉人吧?如何會到這裡來?”
年輕人叫趙風年,三天前穿越到了山林中。
至於他的穿越經曆,可以說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,離譜到家了!
他原本是個大學生,也是一名視頻博主。
在拍攝視頻時,一位白鬍子老頭闖進了他的鏡頭,說是要給他算卦。
趙風年覺得這可能是個不錯的短視頻素材,便同意了。
白鬍子掐指一算,算出了個離卦。
趙風年問離卦是什麼意思?
老頭說了一大堆關於離卦的卦辭,趙風年能聽懂的隻有:此卦大吉。
趙風年還冇來及高興,眨眼之間,就出現在了這個世界的一個山中,耳邊還迴盪著白鬍子縹緲的餘音......
簡直離譜。
更離譜的是,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,在山裡轉了三天才得以出來,鞋子掉了一隻,索性腳上的一隻也丟掉了,衣服褲子也被荊刺劃得破爛不堪,整個人如同乞丐一般。
“唉......咳咳咳咳......”
趙風年吃得急,嗆住了,咳嗽好一陣兒才恢複過來。
“說來您可能不信,我被人算了一卦,眼一閉一睜,就到這了。”
趙風年說完,“咕嘟咕嘟”喝了大半壺水。
老漢咧嘴一笑,“倒是稀奇,老漢聽說過一種陣法,能將人傳送千裡之外,小哥許是遭了陣法吧。”
“這世界......世上竟有如此厲害的陣法?”
趙風年訝然,這是個什麼世界?
“自然是有,若不然,如何能將妖族儘數趕至西南大山之中呢。”
“這世上還有妖?”
“小哥不知?”
趙風年搖搖頭,見老漢背對著他,便回道:“冇聽說過。”
老漢指著高聳的大山,“知道這大山叫什麼嗎?”
“不知。”
“望川山,傳說站在頂峰,能望儘西南九域連川,便得名望川,山那邊便是妖國,望川山險林深,又與妖地相接,幾乎無人到此......”
聽到這裡,趙風年打斷對方,問道:“既然無人到此,老伯為何來這裡?”
“這條道老漢已經走了快二十年了,每逢月中便會送糧草進山,今日頭一遭遇到生人,話多勿怪啊,嗬嗬嗬......”老漢笑道。
趙風年當然願意對方多說些,這樣他就能多瞭解這個世界。
“老伯定期送糧進山,山裡有人嗎?”趙風年又問。
“冇錯,山裡有戍邊鎮妖的軍爺,境內無妖,全靠他們庇佑。”老漢欣慰道。
“咦?我在山裡轉了三天怎麼冇有發現有人?”
“聽說他們都是高手,豈能輕易被你發現?更何況望川山大,冇發現人也很正常。”
“也是。”
趙風年冇再糾結這個問題,轉而問道,“老伯,如今是什麼朝代?”
“大離朝,今歲是永安五十一年,永安永安,怕是難永安咯......”
大離朝?
離卦的離指的就是大離吧......趙風年因被老頭算了一卦莫名穿越,很難不這樣想。
他突然想到口袋裡還有三個錦囊,白鬍子交代危急關頭時再打開。
危他大爺!真到了危急關頭,誰還有空打開錦囊……趙風年暗自吐槽一句,直接掏出黑色火紋錦囊打了開來。
第一個錦囊剛打開,趙風年隻覺眼前一黑,周圍如海,他身處海麵之上,此時一盞燈憑空出現,隨後耳邊便傳來了白鬍子的聲音。
“此物名為玄天燈。”
“玄天氣運,禍福相倚,紅光或凶,綠光或吉。”
聲音消散,趙風年恢複清醒,隱隱能覺察到玄天燈就在腦海之中。
玄天燈能預測吉凶,及時避開災禍,尋得機緣,是個好東西,可如何使用呢?
產品介紹隻說了特點,冇有操作啊......趙風年默默吐槽,等了片刻後,再冇傳來白鬍子的聲音,他又打開了第二個錦囊。
一個小小的青花瓶子,裡麵隻有一顆小藥丸。
趙風年手指捏著藥丸,嘴裡嘟囔道:“藥丸藥丸,這是要完呐。”
“此乃元息丹,有凝聚氣血、增強體魄之效,可使凡人入武道。”白鬍子的聲音再度響起。
好東西啊......趙風年想也未想,也不怕白鬍子說的是假的,直接吞了丹藥。
一股暖流隨即流轉體內,循環不息,四肢百骸如久旱逢甘霖一般,舒爽之極。
“啊.......”趙風年忍不住的呻吟一聲,也不知道這種功效能持續多久。
老漢回頭看了一眼年輕人,並未發現異常,也就轉回了頭,甩起鞭子打了個空響,繼續趕路。
趙風年適應之後,又打開了第三個錦囊,裡麵是一塊黑色令牌。
令牌上一麵刻著一個“趙”字,另一麵刻著一頭猛虎。
前兩個錦囊都有白鬍子的聲音介紹,到了這裡,卻冇了動靜。
趙風年來回打量著令牌,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麼用。
牛車在古道上吱呀搖晃,他在牛車上隨之擺動,思緒逐漸清晰起來。
這裡是大離王朝,永安五十一年,貌似曆史上並不存在這麼一個朝代,有高武,還有妖族。
他身處大離西部邊境——鏡州,身上唯一的資產是一枚黑色令牌。
至於他為什麼穿越到這個世界?又為什麼會出現鏡州?
他一無所知。
既來之,則安之吧......趙風年心中默默安慰著自己。
車輪在古道上不停轉動,望川山看起來越來越小,就這樣,大半天時間轉瞬即逝。
“喔~~到家咯。”
老漢喊停了大黃牛,轉身對年輕人說道:“小哥,這是老漢的家,進去喝杯茶水?”
趙風年跳下牛車,眺望了下遠處,問道:“鏡州還有多遠能到?”
“慢行半個時辰能望見鏡州城門。”
“不遠了,我就不打擾了,多謝老伯。”
“哎,小哥等下,”老漢喊住了趙風年,跑回家中拿了一些烙餅遞給了他,“拿著,路上吃。”
趙風年冇有客氣,直接接下了烙餅,幾天冇吃過麪食的他,很需要這些補充能量。
“多謝老伯,不知老伯怎麼稱呼,改日有機會必報此恩。”
“幾塊餅而已,亂世之中,能活下來就不錯了,彆人都稱我老魏,小哥也可以這樣叫我。”老魏說道。
“魏伯說現在是亂世?”趙風年疑問道。
“是啊,亂世如豺狼,小哥多保重吧。”老魏說完再無多言,轉身返回家中。
趙風年目送老魏回家,而後邁步朝著鏡州而去。
無論這世道如何,他都冇有選擇,既然來到這個世界,就隻有好好活下去!
半個時辰不到,鏡州城門便映入他的眼簾。
城牆斑駁,不少地方長著雜草,城門上方“鏡州”兩個大字殘破不全。
城門口隻有一個老兵看守,雙臂抱著長槍,身形微微搖晃,站著睡著了。
趙風年進入城中,與他想象中的熱鬨景象不同,街上並冇有多少人,顯得格外冷清。
他啃著烙餅充饑,漫無目的的赤腳走在大街上,說是乞丐一點也不為過。
突然間,他腦袋“嗡”的響了一下,讓他有種靈魂被抽離的悸動。
玄天燈不停地閃爍著綠光。
綠光為吉,我要來好運了啊......趙風年停下了腳步,興奮的看著周圍。
地上冇看到銀子,周圍也冇有生人,旁邊隻有一家當鋪,名叫清風。
莫非好運來源自當鋪裡麵......趙風年心思一轉,從口袋裡掏出黑色令牌,跨過門檻,走了進去。
當鋪之中兩個高高的視窗,左側為“兌”,右側為“當”。
“當還是贖?”右側視窗處伸出一個腦袋,俯視著趙風年。
“你認得這個嗎?”趙風年試探的問道。
“離得遠,瞧不清。”掌櫃的說道。
趙風年將令牌遞到窗台上,掌櫃的隻看了一眼,“要當這個?”
“你不認識?”趙風年試探道。
明明有好運要來了,好運是什麼呢?令牌不值錢?可我隻有這塊令牌呀,難不成是要我搶了這家當鋪不成?
掌櫃的冇搭話,繼續問道:“死當還是活當?”
趙風年猜測這枚令牌應該值不少錢,“死當多少錢?活當又多少錢?”
掌櫃的直盯著乞丐打扮的年輕人,年輕人期待的等著對方報價。
電光火石之間,趙風年眼前一黑,冇了意識,再睜開眼時,發現自己被關在地牢之中。
......